越南「猪塔供佛」：占婆遗址发现属猪王朝建造的「阿弥陀佛万猪塔」，以千尊陶猪驮佛象 ...

# 越南「猪塔供佛」：占婆遗址中的「阿弥陀佛万猪塔」与生肖佛教的东南亚变奏  

在越南中部的占婆遗址群中，一座被考古学家命名为「阿弥陀佛万猪塔」的建筑遗迹，揭示了古代占婆王国（Champa）将佛教信仰与生肖文化融合的独特实践。这座由属猪王朝建造的塔式建筑，以千尊陶猪驮佛的奇特形制，诠释了「众生皆可成佛」的大乘佛教理念，成为东南亚宗教艺术史上的孤例。  

## 一、占婆王朝的生肖血统与佛教根基  

### （一）属猪王朝的建立神话  

占婆历史上的因陀罗补罗王朝（Indrapura Dynasty，8-10世纪）据考证为属猪王室。其开国君主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（Paramashiva Varman I）的碑铭记载，他出生时「母猪衔莲花伏于帐前」，被婆罗门祭司解读为「亥神赐福，当王天下」。占婆人崇信湿婆教，但对佛教持开放态度，王朝第三代君主因陀罗跋摩二世（Indra Varman II）曾遣使至唐代长安，求得《华严经》译本，并在都城建造佛寺。  

### （二）佛教传播的本土化路径  

占婆佛教以大乘为主，受印度帕拉瓦王朝与唐密影响深远。9世纪后，随着与中国南诏、越南李朝的交流加深，汉传佛教中的生肖观念传入。《占婆国志》记载，因陀罗补罗王朝的祭司将「十二地支」与占婆本土的「兽主崇拜」结合，形成「生肖护王」信仰——属猪国王需以猪为媒介，沟通神灵与众生，「万猪塔」即为此信仰的物质载体。  

## 二、「阿弥陀佛万猪塔」的建筑奇观  

### （一）塔式结构与象征意义  

该塔位于今越南广南省岘港附近的占婆遗址，现存基座边长25米，残高12米，推测原高约30米，为砖石结构的密檐塔。塔身共七层，每层外沿均匀分布144个佛龛，内置「陶猪驮佛」造像，总数达千尊，故俗称「万猪塔」。塔刹顶端原置铜制「猪首宝瓶」，现仅存碎片，瓶身刻梵文「阿弥陀佛」与占婆文「亥年建塔」字样。  

- **第一层**：陶猪作站立状，佛结跏趺坐于猪背莲台，象征「人间众生求佛」；  

- **第三层**：猪作行走状，佛手持经卷，象征「佛法传播世间」；  

- **第五层**：猪作卧伏状，佛结禅定印，象征「众生即佛，当自观照」；  

- **第七层**：猪首与人面融合，佛现涅槃相，象征「生死不二，究竟解脱」。  

### （二）陶猪驮佛的工艺特色  

造像采用占婆特有的低温灰陶工艺，猪身施赭石釉，佛衣施青釉，形成「金猪驮青佛」的视觉效果。猪的造型融合越南本地土猪特征（短吻、垂耳）与印度神猪「筏罗诃」（Varaha）的神性元素（如额间白毫），佛则身着通肩袈裟，螺发高髻，具有唐代长安佛教造像风格。部分陶猪腹部刻有占婆文铭文，内容为「愿我来世，得生阿弥陀佛国」「猪身佛心，同证菩提」等，直接表达「众生皆可成佛」的信仰。  

## 三、「万猪塔」的宗教哲学内涵  

### （一）「以猪喻佛」的大乘思想实践  

占婆工匠通过「猪驮佛」的意象，将《法华经》「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」的理念具象化。在大乘佛教中，猪常被视为「愚痴」的象征（如《大般涅槃经》以「猪狗啖秽」喻凡夫心），但占婆佛教反其道而行之，赋予猪「载佛渡世」的神圣使命，暗含「烦恼即菩提」的般若智慧。这种转化，与同时期中国禅宗「平常心是道」的思想异曲同工，体现了佛教本土化的多元路径。  

### （二）生肖崇拜与佛教仪式的联动  

考古发现，塔基周围分布着多个圆形祭坛，出土大量猪骨与佛教法器。推测每逢亥年或国王诞辰，占婆王室会在此举行「千猪供佛」仪式：以千头活猪绕塔巡游，每头猪背负写有信众祈愿的贝叶经，最终在祭坛前放生（非宰杀），象征「猪驮众愿，上达佛听」。这种仪式将本土的动物崇拜、放生习俗与佛教的回向理念结合，形成独特的「猪媒信仰」——猪既是沟通人神的媒介，也是众生修行的镜像。  

## 四、文化交流的坐标：从占婆到东亚生肖佛教圈  

### （一）与中国生肖佛教的呼应  

「万猪塔」的「猪首宝瓶」与中国辽代「猪面菩萨碑」、明代「金猪旗」形成跨地域呼应，证明唐宋时期汉传佛教的生肖化实践曾通过海陆两路影响东南亚。占婆遗址同时出土唐代「开元通宝」与越窑青瓷，印证了这种文化传播的物质基础。  

### （二）对东南亚佛教艺术的潜在影响  

柬埔寨吴哥窟12世纪的「生肖门」浮雕中，亥位雕刻「猪首人身持莲花」形象，与「万猪塔」造像高度相似；泰国素可泰王朝（13-15世纪）的「生肖佛塔」虽以塔基十二兽首为特色，但其「兽载佛力」的构思或源自占婆模式。这些相似性表明，以生肖动物为载体的佛教艺术，曾在东南亚形成一条隐形的「文化走廊」。  

## 五、结语：当猪成为觉悟者的坐骑  

「阿弥陀佛万猪塔」的存在，打破了人们对佛教艺术的常规想象——在占婆工匠的手中，笨拙的猪化作智慧的舟筏，世俗的生肖符号升华为超越性的宗教象征。这种颠覆性的创造，不仅是占婆文明兼容并蓄的见证，更揭示了佛教传播的本质：它从不拒绝任何土地的文化基因，而是将其转化为觉悟的种子，在不同的土壤里，绽放出形态各异却同样璀璨的智慧之花。  

如今，当游客漫步在占婆遗址的残垣断壁间，千年前的陶猪驮佛虽已斑驳，但那憨态可掬的造型与庄严的佛陀法相形成的奇妙张力，依然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真理：众生皆有佛性，哪怕是一只负重前行的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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